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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的籃球(赤黑)非人之物,非神之格07

 

赤司君,我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啊?

 



第七章 迷妄之果


當黑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隔天傍晚。


他瞇起眼睛看著這間充滿陌生擺飾的內室,腦袋一片空白的他無法判斷這是何處。一直到紙門被拉開時,他才偏頭看向來者。

「終於醒了,身體覺得如何?」


「師父……大人?」


熟悉的聲音讓黑子立刻就判斷出是赤司。黑子微微瞇起雙眼看著還有些模糊的視野,隨著赤司靠近他想起身時卻發現自己還是相當無力。


「請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記得你被帶去伊賦夜坂淨化嗎?」端坐在黑子的側邊,赤司便將手上的餐盤放在一旁,「綠間和降旗去請求須世理姬夫人幫忙,得到殿下的允許後,我就把你帶回來了。」


「但是殿下他……」


「殿下只是一時氣頭,本來就不是真心想進行懲治,所以才讓我過去把你接回來。」將黑子抱入懷中,赤司同時打開餐盤上的白色瓷碗,並舀起一杓遞到他的嘴邊,「吃吧,你需要補充一點營養。」


「那個……我自己吃就可以了。」


「黑子,我說的話是?」


「……絕對的。」張嘴將那杓果實給吞進去,看見赤司滿意地再舀起之時,黑子不禁有些猶豫地開口,「師父大人,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嗯?」


「那個,我們是不是……」腦海中瞬間浮現兩人交纏的旖旎畫面,黑子蒼白的面容更是浮現了淡淡的紅暈,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後這才又開口,「我們是不是結合了?」


赤司的手頓了一下,但因為時間過於短暫加上黑子現在還相當虛弱的關係所以沒能注意到。


「其實我不太確定。從我被推入水池淨化後我的記憶一直斷斷續續,身體的機能也好像完全停止,一直到不久前我才感覺全身的知覺和意識又慢慢回來。結果一睜開雙眼就發現……」


話說到這邊黑子自己也有點說不下去,他侷促地偷偷瞄一眼赤司,卻只看見他沉默著。


「師父大人?」


「如果我說是的話,你會生氣嗎?」


黑子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回答赤司。赤司的表情太過平靜,彷彿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而需要在意的事件,這種詭異感也讓黑子一時無法適從。


黑子自己也不明白究竟該做出什麼反應才對。畢竟長時間累積下來對赤司的信任,他認為赤司做什麼事情都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包括昨天發生的那件事也肯定有什麼原因存在。


「你被迫進入水池進行淨化造成靈體受損,所以我就用這個方式幫你修補。」赤司一邊說明,同時注意到黑子在短暫的錯愕過後露出一抹他也說不上來的複雜,「讓你覺得不舒服的話我很抱歉。」


「所以,這是為了要修補靈體而這麼做嗎?」


「嗯。」


「那麼,今天換做是其他人,師父大人也會這麼做?」


黑子的質問讓赤司微微蹙起眉間,他幾乎不假思索地搖頭。


「其他人可以用別的方式。雖然比較慢,但也可以達到同樣效果。」


「……那為什麼師父大人唯獨對我這麼做?」


黑子莫名想起了那名被自己親手取走靈魂的巫女,他說不上來那如同被重壓的心是怎麼回事,就是直覺地認為這也許和那天他和巫女談論的事情有關。


黑子想,自己也並非是毫無感情。不如說他從來就沒能認真思考戀慕是什麼樣的感覺。也許他的確是傾慕著赤司,但他始終以為這應該只是所謂的強者崇拜心理,要直接跳躍到戀愛的層次會不會過於牽強?


但是,如同赤司剛才問他的那句話「如果我說是的話,你會生氣嗎?」。黑子試著將赤司代入其他人,卻發現如果是其他人對他做這件事,縱使他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己好,但他肯定無法如同對待赤司這般還能心平靜和地坐在這邊談論這件事。也許更激烈一點的手段便是去質問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做?同時不管理由為何都會選擇和他打一架,最後遠離那個人吧。


然而今天對象是赤司的話卻不會,他甚至感覺到自己似乎正在期待著對方說出某個答案而顯得有些焦躁。只因他恐怕已經意識到自己對赤司深埋已久的那份情感所代表的含意是什麼,所以也會默默希望對方和他擁有相同的心情。


「我只是想救你。」


良久的沉默後,赤司總算又再度吭聲。他放下手上的碗杓,同時將黑子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眼神卻有些茫然。


「是啊,我明明知道還有其他方法可以修補你的靈體,卻想都沒想就選擇這個方法了。是因為直接又能最快看見成效嗎?但是,今天如果是其他人我卻不會想這麼做,不如說絕對不會這麼做。」赤司茫然地呢喃著,當雙方的距離近到只能在眼睛中看見彼此的倒影時,他也彷彿想通了什麼般輕撫黑子的臉,「黑子,你討厭我嗎?」


被赤司溫柔的觸碰讓黑子的大腦一下子有些難以反應過來,等到他意識到赤司在問他什麼時,卻只能發出一聲困惑的單音節。


「我怎麼可能會討厭師父大人。」


「如果不討厭的話,那我們試著交往看看吧?」


「!」


「須世理姬夫人說我喜歡你。關於這點我不否認,但她卻又說我的喜歡太過單純,和她說的意思不同。」在黑子詫異的目光下,赤司也認真地思索著,「所以我想,不如我們就試著交往看看?成為所謂的戀人後,也許我就能理解了。」


說實話,黑子現在的心情很複雜,這個問題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赤司。雖然先前從不曾在神使間聽過關於赤司戀情方面的消息,大家都臆測著到底是赤司太過無欲無求還是真的到目前為止都沒能有一個對象讓他看上眼。他甚至依稀記得自己還曾經在興致來的某一天加入青峰他們的討論,大家還紛紛臆測著各式各樣的可能性。


但無論如何那個猜測的選項中絕對沒有自己。


赤司之所以對黑子提出交往,純粹是想搞清楚「戀愛」是什麼,並嘗試想在與黑子的交往中確認這是不是所謂的喜歡。簡單來說,赤司並非真的意識到愛情才想和黑子交往──黑子默默地思考著,他甚至想著赤司說出這句話和對自己提出交往的理由都是相當失禮而傷人的,但是……


黑子垂首默默地握緊雙拳。明明理智告訴自己應該要明確地拒絕赤司這種荒誕的要求,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最後在這份沉默下真正說出來的那句話甚至與他大腦中響起的意念截然不同。


「好。」


迎向赤司的目光,黑子試圖忽略內心傳來的酸澀,而是努力對著赤司露出一抹微笑。


「如果師父大人覺得我可以的話,那就試試看吧。」


「你不高興?」


「沒有,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你的笑容看起來很勉強。」赤司端詳著黑子,「是因為我提出這種要求的關係?」


「不是,我很高興,畢竟自己能夠幫上師父大人的忙。」將苦澀徹底地壓住,黑子讓自己的聲音能夠稍微再平靜一些,「以後也請師父大人多多指教。」


黑子的勉強讓赤司有些不悅地輕蹙起眉間。然而他明白黑子的性子,真遇上不想說明白的事情就不會說,因此只能在內心落下一抹嘆息。


「你啊……」


「師父大人?」


「沒什麼。既然這麼決定,那麼首先就改變稱呼吧。」赤司思忖了一下,然後看著有些茫然的黑子,「所以,我應該也要叫你哲也才對?」


「不,您繼續稱呼我為黑子就好。」


突然間叫他哲也不是很可怕嗎?這關係也太過突飛猛進,饒是自己也會受不了的──黑子不禁默默地想著。

「是嗎?我知道了,但你還是要改變對我的稱呼。」


「……我不能繼續叫您師父大人嗎?」


「不行。」


赤司的強硬讓黑子頓時無話可說。黑子沉默半餉後,最終仍是妥協般地嘆了口氣。


「我明白了,那麼請容許我稱呼您為赤司君。」


「嗯。不過既然是戀人的話,就代表我們是平等關係,以後也不要用敬語了。」


「但是,這樣子太失禮了,您讓我稱呼您的名諱已經是……」


「我倒覺得是你太過拘謹。」赤司笑著拍拍黑子的頭,「你看綠間他們不也直接叫我的名諱嗎?這又沒什麼。」


「我明白了,那麼也請赤司君多多指教。」


「嗯。」


他們就這樣再度陷入了沉默,直到黑子以巫女的話題打破這層寂靜之時。


「師……赤司君,我可以和你討論關於巫女的事情嗎?」


「嗯。」


「老實說,我還是不懂自己說那些話究竟哪裡錯了,不如說直到現在我還是認為只為了一名失職的巫女就要降下天譴於全村這件事真的很奇怪。但不可思議的是,明明過去我就不曾去思考這些問題,為什麼事到如今我才又意識到呢?」


黑子垂下了雙眸,倚靠在赤司懷裡的他也忍不住看著自己的雙手。


「究竟是那個巫女太過不可思議,還是我過去也曾經去過伊賦夜坂,然後失去了記憶什麼都不知道呢?」黑子的話才剛落,他便感覺到赤司抱著他的手顫動了一下,「赤司君?」


「沒事,只是訝異於你才剛被放回來居然又敢再提這件事。」穩住心神的赤司很快地表示沒什麼,「你似乎對那名巫女非常有興趣,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我只是對於巫女不惜要貫徹自己的戀慕之心也要背棄神明的行為感到好奇,同時想了解為什麼只是喜歡一個人就必須承擔這份大罪。」


「歷來巫祝便是被視為神職的崇高地位,生前他們擔負的不只是建立神與人之間的溝通橋樑,死後則可能會成為神使的一員為神祇效勞,可謂所有人類當中最為神聖而高潔的靈體。」赤司面無表情地敘述著,「那名巫女為戀慕所迷惑而擅離職守,只為一己私慾而罔顧人與神溝通橋樑的工作,甚至在她離開時保護該區域的結界也一同消失。你知道一旦失去守護村民們的結界,會發生什麼事嗎?」


黑子表示不明白而搖頭,卻隱約察覺到那絕不是件好事。


「那些躲在暗處的魑魅魍魎會伺機而出,他們性喜爭鬥與血腥,只會如同餓狼般全數撲向那些人類將他們啃蝕殆盡而產生更多他們的同類。」赤司頓了一下,注意到黑子錯愕的表情時他也繼續說下去,「魑魅魍魎的數目一多便象徵著黃泉之國的勢力更大。當有一天現世與彼岸的平衡被打破之時,我們肯定免不了必須進行一場戰爭。」


「!」


「到那時,所有葦原中國的神明與神使就必須投入與伊邪那美命率領的黃泉之國士兵進行爭戰。而始終覬覦著這片葦原中國的高天原也一定會藉由這個機會來個漁翁得利之計。當他們協助葦原中國神明們一同對抗黃泉之國,無論勝利或失敗,天照大御神都能夠有理由將這塊領土給收復。而作為侍奉大國主命的神使們不是投入戰爭期間死亡或是被污染墮轉,否則就是在戰爭過後被高天原的神明們以另外一種方式納為己用,而不願服從者則會以『神使被瘴氣污染需要淨化』為理由而被迫帶去伊賦夜坂,進行美其名淨化實則處刑的動作。」


說到這邊無須赤司繼續說下去,黑子便已經想起了那份幾乎要撕裂靈魂的痛苦。


「所以,巫女不可以有戀慕之心嗎?」


「不行,她們終其一生只能侍奉於神明,不可有二心。」


「那我們像這樣戀愛與交往也是錯誤的嗎?」黑子有些激動地看著赤司,冰冷的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肩膀,「因為我們是神使,我們一開始也被說了必須一心侍奉於殿下,那麼像現在這樣的行為不也是大不敬嗎?」


「我們是不同的。」


「哪裡不同?」黑子茫然地低喃,「我們同巫女一樣侍奉於神明大人們。巫女是人類與神明的橋樑,我們也擔負同樣的工作,為什麼我們之間的標準會不一樣?」


「赤司君,我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啊?」


赤司伸手抱住了黑子,當他們之間的距離又縮短了些時,他也輕輕地拍著他的背作為安撫。


「不是所有神使都是接近神明的。神使也有區分靈魂潛質靠近人類或是神明的存在,我們主位神使是最接近於神明的存在,縱使真的動了戀慕之心那也不會如同人類那般為了愛恨而不顧一切。」


「那麼,赤司君認為人類的戀慕之心很可怕嗎?」


「我不知道。但如果從巫女的例子來看,我認為相當可怕而不可取。況且人類普遍都是自私的,關鍵時刻大多會選擇明哲保身和最不容易讓自己受傷的一條路去走。那些伴隨著過份強烈情感而出現的情緒也會讓他們失去理智,進而引發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


黑子不自覺地捉緊赤司的衣襟。雖然他不知道正確答案是什麼,至少他能夠確認一點,那就是他並不認同赤司說的話。

他們都有感情,為何卻會因為身份不同,就讓這份感情也跟著有不同的標準?


神明和接近神明的神使們被容許具有戀慕之心,甚至可以理所當然地發展下去;身為人類的巫祝卻不容許具備感情,只是動了那一絲的戀慕之心便被視為背負大罪,無論從哪個角度想他都不能理解和接受。


黑子輕輕地閉上眼,當他感覺到細碎的輕吻落在自己的頭上做安撫時,他也微微張口呼喚。


「赤司君。」


黑子的聲音讓赤司微微低頭,當他們的目光對上之時,黑子也露出一抹赤司也不明白的笑容望著他。


「我喜歡你。」


「嗯,我也喜歡你。」


赤司的回應讓黑子落下一抹苦澀的吻於對方的唇上,很快地便又將自己的臉深埋在他的頸間。他想他和赤司的喜歡是不同的,這份戀情對彼此的心而言,那段距離都太過遙遠,而這也註定他與赤司對這份戀情要走的路以及認知將會造成不同程度的痛苦。


透過水池回朔的記憶,黑子知道自己也曾經是人類。所以未來的某一天,他這個擁有可怕感情的人類也有可能做出赤司口中那不可取的行為。倘若真的有那麼一天,到那時赤司又會怎麼做呢?


黑子靜靜地任由自己的淚水落下,在赤司看不見的角度中,他更是嘲諷般地勾起一抹笑。


真正可怕的究竟是人類不顧一切的愛情,或是神祇那份傲慢的愛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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